优雅小队长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三生三世左肩伤梗 第二世【楼诚】琨玉秋霜(四)

***

明台在明楼的书房门口坐了半晌,坐得两条长腿都麻了,又缓了半天方才慢吞吞爬起来,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担心阿诚,过去敲书房的门。

门里没有回音,他径自转动门把手进了屋。

套间外面的书房静悄悄,里间亮着昏黄的灯,明台走进去,看见阿诚趴在大哥的床上,外衣已经被除下,白衬衫左肩膀处渗了血,被从领子剪开,下摆在腰上缠作一团。

阿诚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也被明楼一层层细细剖开了,现下只剩伤口处被鲜血浸透了的药棉,跟皮肉糊成一块,明台看得心里一阵抽搐,阿诚哥伤的这么重,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刚进门的时候,自己气呼呼地,还推了他肩膀一下。

“大哥,阿诚哥怎么受伤的?”明台咽了口唾沫,勉强发出声音来。

“你来得正好,会缝合伤口吗?”明楼头也不抬,手中小心翼翼。

“不……不会。”明台犹豫了一下,缝合伤口他倒是学过的,可是看着眼前阿诚左肩上这个血窟窿,他可没有信心自己缝合的手不会抖。

“现在的军统训练班,真是滥竽充数。”要动手把填充伤口的药棉撕下来,明楼一贯坚定如铁的意志竟也有些动摇,他嘴里胡乱数落着明台,掩饰着自己的手发颤,“不过我原本也没指望那个疯子能带出什么好学生——你过来!”

明台脚不离地,拖拖拉拉往前蹭了几步。

“到我这边来!”明楼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侧了侧身子,“我按住他,你来,把这块纱布撕下来。”

“我,我来?”明台眼睛瞪圆了,委委屈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不……”

“你是不是男人?啊!军统的毒蝎,行动就是这么拖拖拉拉的吗?让你干嘛就干嘛,还不快点!”明楼色厉内荏,这副样子阿诚如果醒着看到了,定能好好奚落一番。

明台皱着眉挨到阿诚身边,一股子血腥气直冲门面,做特工这么些日子,锄奸无数,却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亲人的鲜血淋漓,明台眼眶发红。明楼坐在床边,两只手按住阿诚另一侧肩膀和后腰,怕他疼痛中挣扎再加深伤害。

两个人战战兢兢,忐忑半天,直到纱布被连血带肉地撕下来,阿诚却连动也没动一下,昏得人事不省。倒是给接下来的缝合,省了不少力气。缝到后半截,阿诚生生给疼醒过来,恍惚的几秒钟,身子绷得死紧,还好明楼一直都有心理准备,马上把人按在怀里。

“阿诚,阿诚。没事,在家呢……”明楼小心翼翼地圈着阿诚,躲开伤口,把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上,“你别动了啊,我正给你缝合伤口呢……”

明楼用哄十岁时候的阿诚的声音温言软语,就像安抚那时候一次次从噩梦中醒过来的少年一样。脑子从混沌中醒过来,阿诚马上不动了,没几秒钟,又开始操心,“明台呢?他心情好点没……”

说曹操曹操就到,明台端着盆热水进来,就撞上大哥二哥搂在一起,眼睛不知道往哪搁,咳嗽一声:“那个,阿诚哥你醒啦……”

“出去!”明楼姿势没变,声音变得冷硬无情。

“哦!”明台转身就想跑。

“回来,把水盆放下。”

“哦!”明台把水盆放下,僵直着长手长脚往门外走,到了门口又转回头,“大哥,我待会儿想跟你单独聊聊。”

“以什么名义?”

“以,毒蝎的名义?”小明自己也说得犹犹豫豫毫无底气。

“那就没什么好谈了,任务完成得很好,回去等嘉奖令吧。”明楼把阿诚轻轻放回床上,他看出来阿诚在明台面前,强忍着疼痛不愿表现出来,忍得满头大汗,浑身都在抖。

“大,大哥!”

“叫我大哥是吧?”

“啊!”

“出去做饭!有什么事,等我处理好阿诚的伤口再谈。”

“是……”

明台把房门一关,阿诚松了口气,不再掩饰自己,低低哼了几声。明楼的心里被这低哑脆弱的呻吟抓得又软又痛,转身把早就准备好的止痛针剂从医药箱拿出来,“刚才你昏着,我想止痛针不能多打,这一晚上都要靠它,等你醒了再打,来……”

“大哥……我,今天下午中枪之后,连着打了两针大剂量,现在……”阿诚垂下眼睫,很是惭愧。

“连着两针?多大剂量?胡闹!到没到24小时内上限剂量?”

阿诚无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应该,可是当时如果行动不便捷,那陆军医院的刺杀任务……”

明楼的手直接按在阿诚火烫的唇上,止住了阿诚继续的解释。

“苦了你了,阿诚。”

眼睛里迅速浮起一层水雾来,阿诚赶紧眨眨眼,把水分挤出眼眶,这受了伤,人怎么跟着脆弱起来了——一定是发烧的缘故。

“大哥,我没事,你就直接来吧,都快缝完了。”阿诚乖乖趴好,嘴巴咬住枕巾一角。

明楼的气息骤然接近后颈,气声吹进耳廓:“忍着啊。”

明楼的声音像鸦片一样,比杜冷丁的止痛效果还好。

针尖刺破皮肉,也并没有比中枪的时候更疼,这样被大哥呵护,缝合伤口,又有什么不能忍耐的呢。明诚觉得他要找点话来说,不然自己又要昏过去了。

“我看明台刚才的样子,怪可怜的。”

“他还可怜?这家里差点没被他给砸了,一味地耍小孩子脾气。”明楼从鼻孔出气。

“你别怪他了,你把人家逼到那个份上,他肯定有被欺骗的感觉。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会儿好好哄哄吧。”阿诚克制着肩头的剧痛,为了不呻吟出来,努力地说着话。

“我哄他?他都多大了?遇事那么不冷静,他刚才跟我动手,你没看见?”明楼边说边收针,声音粗粝,手下温柔,“还跟你动手……小兔崽子……”

阿诚出了一身汗,明楼拿湿毛巾给他擦身体,把血迹擦干了,水分蒸发加上发烧,人就浑身哆嗦,明楼把他拿棉被裹好,又从壁橱里拿一条羊毛毯子来加在他身上。

“我去看看明台那小子饭做好没有。他要有常识,肯定熬了粥。你喝了粥然后吃药,再睡觉。”

阿诚细长的手指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拽住明楼的胳膊。“大哥,我口干得很。”

“你瞧我,糊涂了,我给你倒热水喝啊。”

“我不想喝热水,我想……吃苹果。”

“苹果?”

“嗯,就想吃苹果。”

“好,那我削给你。”

***


OS:原剧中阿诚吃苹果太萌了,换了个场景还是让大哥喂给他吃了。看剧的时候我脑补的是因为失血多的人嘴里很干渴所以他才在兄弟俩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啃苹果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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