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小队长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三生三世左肩伤梗 第二世【楼诚】琨玉秋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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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大白,明楼已经穿戴整齐,只是没有打发胶——他想起有次问阿诚自己发型怎么样,阿诚的回答是“真像汉奸”——马上要出发去苏州了,他暂时不必是新政府里经济高官那副道貌岸然的体面样子。

阿诚在床上慢吞吞地翻了个身,倒是没醒,但睡得颇不安宁,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身体强制性的自我保护昏迷,他伤口疼痛,总是不能彻底放松的样子,眉毛深深蹙着,脸色灰白。

明楼想了想,昨天一天阿诚就没吃什么东西,又把西装外套脱了,去厨房做早点。

路过客厅发现满地凌乱都被收拾利索了,明楼抿了抿嘴角。小兔崽子还算懂点事儿。

在外面独立生活过的人,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都会自己做点饭。他们明家人都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个个都可以自立料理日常所需的一切。

只不过明楼大少爷,也确实有几年没摸过灶台了,阿诚在身边,轮不到他亲自动手。一来自己确实忙,二来阿诚的手艺好,又喜欢做,在家里的时候,就算阿香在,他有时也愿意去厨房鼓弄些点心小吃出来——后来桂姨回来,阿诚便不去厨房了,明楼还颇怀念他煮的汤圆和小云吞。

他就着厨房里有的材料,熬了一锅白米稀饭,又在平底锅上倒上油煎生煎。

一向赖床的明台竟也起了个大早,闻着香味溜进了厨房。

“大哥……早啊。”

明楼“嗯”了一声,刀工利落地把酱菜切好装盘。“你今天倒是起得早。”

明台昨晚边收拾打碎的花盆杯盏边后悔,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大姐,他辗转反侧,心里有事便睡得不踏实,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倒不是十分困倦。

想起清晨想透口气时在阳台所见,明台赶紧跟明楼报告:“有日本人守在咱们家外面,大哥你知道吗?”

明楼手下一顿,他早该想到的,但他昨夜的注意力都在阿诚身上了,倒是该给明台记一功,有那么点特工的自觉了。“怎么?他们有什么动静?”明楼端着盘子转身,面色平静。

“你早知道的是吧?”明台现在很畏惧明楼,这既是他大哥又是他长官,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总是一脸高深莫测、处变不惊,“我还想问你呢,他们车子就停在外面路边,我从二楼阳台上就能看到,似乎也没打算隐藏,他们这是……要监视咱们家?”

明楼一听,倒松了一口气:“这是要‘保护’我呀!我不是刚被‘刺杀未遂’吗?没关系,他要借机监视,咱们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斗争形势严峻,你现在知道了吧!就像我昨晚说的,咱们现在,半步都不能行差踏错,你这毛毛躁躁,莽撞又不服管教的毛病,一定要彻底改了。给我规规矩矩服从命令,夹着尾巴做人,知道吗?”

又关我的事?本以为打扫房间,再加上发现日军情况能有点功劳,现在反又落了一顿数落,小明不敢大声反驳,只有腹诽了,撇撇嘴道:“那咱们……去苏州,他们总不至于也跟着去吧?”

明楼略一思忖:“特高科的兵力当不至富裕至此,藤田方正不过是装个样子,拉拢一下我,他不会让他们跟到苏州的,上海的这个烂摊子够他收拾一段时日了。”

明台嘴里叼着个生煎,点了点头。

“把菜和粥都端上桌,包子别一个人都吃了,我去叫阿诚,吃了早点咱们就出发。”

 

***

阿诚素来浅眠,但明楼这一次却叫了半天才把人叫醒。才睡了四个多小时,整个人起床来脸色都是灰扑扑的,嘴唇干得裂皮。

明楼帮他穿上衣服,再把裤腿抖一抖,自床脚蹲下身帮他穿裤子,阿诚脸红了,“大哥,我自己可以。”

明楼才没工夫跟他墨迹,直接拉了纤细的脚踝往裤腿里塞。

“吃了早餐咱们就出发,我给你熬了粥。”阿诚两只脚落了地,明楼一边说,一边把裤子往上拽,谁知对方浑身没力气,被带得往前一扑,直接落在了自己怀里。

近在眼前的薄薄的耳廓又开始透红,明楼不客气地咬了一下:”你这手脚发软的可不行,赶紧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没力气应付门口那些日本人……”

“什么?日本人?”阿诚猛地抬头,一阵眩晕,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明楼,“怎么回事?”

“你别担心,藤田方正昨天跟我摆姿态,要派人保护我的安全,你忘了?”明楼大手划过阿诚的腰际,帮他系上裤带,感觉到对方的皮肤浮起一层粟粒,“只不过一会儿在门口,免不得还要装一下子,你到时挺住了,进了车里,他们就看不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该由我来开车……”阿诚轻轻扶着明楼的手臂,站直了身子,分开了紧贴的身躯,脸上还带点赧然。

“胡闹,让明台开车,你老实跟我坐后面。”明楼扶着阿诚往门口走,“你看你,路都走不好,还想要开车呢。”

“我当然能走好。”挺拔了站姿,推开明楼的搀扶,阿诚嘴角抿出一个倔强的弧度,“大哥,咱们一向在外人面前做戏,我在明家只是个仆人,哪有让小少爷开车我坐车的道理?日本人明是保护暗是监视,不能露半点破绽给他们。”

明楼愣住,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于是整个吃早点的过程,他都闷声不语,想着一会儿怎么能搪塞了那群日本人速速离去。


忽然听到阿诚问:“你们两个,谁给我钱?”

“什么?”明楼明台双双抬头,面面相觑。

明诚右手斯斯文文地舀着稀饭,左手垂在桌子下边:“我回头去把打碎了的东西原样再买回来。”

明楼想都没想就应了个“他给”,谁承想跟明台来了个二重奏。

“你打坏的东西,凭什么要我给钱?”

“我是学生,我没钱!”明台更加地理直气壮。

明楼皱眉:“说到你这个学生,港大那边,你是不可能回去了……我已经想好怎么向大姐交代了。”

“怎,怎么交代?”

明楼没好气:“告诉大姐,你被港大开除了。”

“啊?”明台一脸天塌的表情。

“啊什么啊?你跟疯子走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个学上不成了吧?”提起王天风,明楼还是有气,好好的一棵独苗,被大姐呵护长大的,就这么被疯子拔了去,卷进了乱世洪流中,“虽然你难免会落大姐数落,但你毕竟能待在我的身边,我得替大姐看着你。”

明台也无语了,只有埋头喝粥——想起大姐,三兄弟都觉得心中有愧。

虽然仍然没有胃口,但为了补充体力,阿诚努力把整碗粥都喝了下去,又吞了两个生煎——好歹大哥的手艺,比起明台来还不是那么难以下咽。明楼打发明台去车库里把备用的车子准备好。明诚自书房取了药箱出来,吃了消炎药,又拿出止痛针,眼巴巴举到大哥跟前。

“不行,你要24小时之后才能再打止痛针。”明楼先是板起脸来拒绝,又忍不住扶着人肩膀轻声细语,“疼得厉害?”

“大哥,疼我可以忍,但是胳膊抬不起来,开车不方便。”弟弟的目光灼热真诚,一本正经。

明楼叹了口气,他知道阿诚的执拗劲儿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安危抛在一边,除了自己,什么人都劝不住。

他要替自己看着他。阿诚有多重要,他自己不知道,明楼知道。

“一会儿听我的安排。”明楼最终决定什么都不解释了,见机行事。

明台把车停在主楼门口,大门一打开,阿诚就绷直了脊背,像平时的每一天一样,站在明楼身后,面色平静又严肃。

“这车子你之前没开过,操控没问题吧?”明楼拿了之前准备好的行李箱,递给明台。

“没问题,大哥,你放心好了。”明台接过行李,瞥了阿诚一眼,“阿诚哥,咱们大概四个多小时到苏州,路不好……我会慢点开的。”

四个小时……阿诚咬了咬嘴唇,他不确定自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有些为难地看向明楼:“如果开出上海市区,他们……应该不会继续跟到苏州吧?毕竟特高科兵力有限,应不至于……”

“你说得不错,刚才我也是这么跟明台说。”明楼点头,有点好笑地看着阿诚,拉开车门,一只手挡住车上檐,另一只手按着阿诚右边肩膀,把人塞了进后座。

“大哥,等一下……”明诚要起身,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硬挺不是办法,更容易露破绽。”明楼把人往里推了推,一矮身也钻进了车厢,“我现在是命令,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你的配合,听清楚了吗?”

阿诚欲言又止,圆圆的眼睛望着明楼,眼珠蒙着雾,眼角飞着红,明楼一看他的样子就晓得,大概是又烧起来了。

“明台,开车,一会儿我跟他们应对,你俩谁也别说话。”

剩下部分见袖底

https://www.gcslash.com/thread-4181-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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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又改,不为了别的,为了文章的完整性,这是对自己的一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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